铁锅炖小肥鹅

杂食向,谨慎关注。

【初遇】折花也·5

美人不高兴。


云奕被绑了手,一脸不甘愿地跟在骑马前行的金鳞卫后面走。不远处,刘泠马车跟在后面,车夫呲牙裂嘴地揉着屁股,歪了的车轮子有节奏地发出“吱扭吱扭”的声音。

 

金麟卫的一名小旗名叫罗凡,他为了追捕云奕好几宿没睡,终于抓到了他自然没什么好脾气,瞪了磨磨蹭蹭的他一眼,猛地一拽绳子,道:“你当逛园子呢?快走。”

 

云奕被罗凡拽得趔趄一步,匆忙跟上。

 

禹司凤代替车夫赶着马,看上去心不在焉,时不时侧脸看一眼刘泠。但她显然没注意到他的目光,满心满眼都在前方的沈宴身上,禹司凤也循着她看去,眼神冷了几分。

 

“提速。”沈宴如芒在背,低声喝道,他催马前行,众金鳞卫也加快了步伐跟上。

 

“哎?”云奕没想到和他们打了一架累的要死还要赶路,不断大呼:“哎哎!”

 

被迫小步跑了起来的江洋大盗一脸狼狈。

 

刘泠也感觉到沈宴想甩开自己,朝禹司凤道:“追!”

 

金鳞卫马蹄阵阵,云奕气喘吁吁累得直翻白眼,而咬着不放的马车歪轮子吱吱呀呀,速度越来越快。路途因为那个歪轮子变得十分颠簸,灵璧扶着刘泠,二人晃得头晕脑胀,车夫坐在车尾十分害怕自己再一次摔下去,马车突然停了下来。

 

小侍女急忙跑下马车阵阵欲呕,刘泠扶额,摸着马车走到禹司凤面前问道:“怎么停了?”

 

他目测与沈宴之间的距离,又看了一眼那个歪轮子,正色道:“阿泠,马车都快散了,太危险了。”

 

她看看倾斜的马车,又转头望向跑远的金鳞卫,觉得他说的有道理。

 

原以为她会就此放弃的禹司凤又见她从车内拿出弓弩,抬高手臂,瞄准。

 

一只冷箭突然带着箭鸣之声,从沈宴背后飞来。眼见着快要伤到人了,他微微侧身闪过,众金鳞卫大惊勒马,云奕不管不顾,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,死命倒气。

 

罗凡调转马头,“谁!”

 

众人望去,不远处,刘泠卸下一匹马的缰绳翻身上去,端着弩瞄准。“嗖”的一声,又一箭放出,直奔沈宴而去。惊风刀突然出鞘,准确地打在箭上,箭被斩成两截,跌落在地。

 

沈宴勒马侧身,回头一看,射出这一箭的刘泠正似模似样地端着她的小弩,满脸挑衅地望着他。

 

“阿泠,莫要与他牵扯太多。”禹司凤提醒道,沈宴常年在生死边缘徘徊,谁也摸不准他的脾性,从他救了小叫花来看还算不错,但此次是来缉拿云奕的,妨碍公务一事谁也担不起罪责。

 

“我自有分寸。”

 

“沈大人怎么停了?”刘泠在众金鳞卫注目之下催马前行,停在沈宴面前,满是得意地问:“舍不得我?有话想说?”

 

他没有回答,只是看她又出什么招。


“沈大人押解犯人,自然是要回邺京的吧?”


此事秘辛,她从何得知?


见他蹙眉,刘泠笑得更欢了,杨晔查的果然没错。


“巧了,本郡主也要去邺京!只是你也看见了,我们四人手无缚鸡之力……唉,想来只好劳沈大人沿路护送了。”


沈宴抬手指向不远处的禹司凤,问道:“他?你确定?”

 

刘泠不解,挪了一步挡住他的视线,不知是不想牵扯禹司凤进来还是想让沈宴无暇顾及别人,“那是我刚从南院救的,沈大人心肠好,应当不会见死不救的吧?”


她强行把两人混为一谈。


“押送人犯路途艰险,恐怕……”他想拒绝,刘泠却早有预料一般面带挑衅的笑容从袖口里拿出他的腰牌。


沈宴笑了笑,道:“若是郡主的马不慎发狂,也要护着那死物不放吗?”


刘泠点头应了一声,“真有那时我也信沈大人定然前来相救,其他人来的话恐怕我不见得会愿意离开,你说对吧乖马儿……”


“禹司凤你也不准救我。”她终于想起方才危险时禹司凤跳到马车上的事情了,朗声道。


几分真情几分假意,禹司凤和沈宴从她神色中看不清楚。


阿泠好像不再需要自己了。她当真喜欢他吧,还是喜欢得紧的那种。禹司凤垂眸,将落寞和不甘紧握在掌心,掐出了血痕。


沈宴面色一凛,突然掷出马鞭,狠狠抽在刘泠的马屁股上。马受了惊吓,瞬间嘶鸣着狂奔而去,刘泠的尖叫声不绝于耳。


“啊——”


沈宴淡然道:“郡主似乎遇到点麻烦,我去瞧瞧。”


他言罢便策马追去。


卧槽,独处啊!众金鳞卫可没见过自己大人这么……心慈手软?从前仰慕大人英姿的女子可没这么好待遇啊,纷纷惊呆了。




阔地上,刘泠的马发疯一般狂奔,她趴在马背上死死拽着缰绳,无比惊慌地叫着:“啊!沈宴,救我!”


“腰牌。”沈宴策马,追至刘泠身边。


她咬牙死撑,“不给。”


“当真不给?”


“不给!”


“这里四下无人,我若由着马发疯,你就只能自生自灭了。”


“是吗?”刘泠直起身来笑着看向沈宴,熟稔地勒缰,马扬起前蹄,一阵嘶鸣之后,稳稳地停了下来。


马背上的刘泠英姿飒飒,自信的笑容充满了生命力,沈宴并无诧异,也停下马来。


刘泠轻抚马颈,一脸得意,“沈大人为了与我独处一处,用心良苦,我若不显得惊慌失措,岂不煞风景……”


她边说,边拿出腰牌来,在手中盘玩。


沈宴知道她言下之意,她一向是个聪明姑娘,从她身上拿到腰牌对金麟卫来说简直易如反掌,但他没有,必然是有所图谋。


巧了,她也有。


只能单独说的那种。


看着沈宴一副被戳中心思的模样,刘泠一把握住腰牌,下巴一扬,“我们来谈谈条件?”


“说吧。”他沉默片刻后说道。


“很简单,沈大人沿路护送抵达邺京即可。”


为什么非要跟着他回去呢?


“好。”沈宴抬起那双极漂亮的柳叶眼,其中似是有零零碎碎的水光。




行至来时路,金麟卫帮衬着禹司凤修马车,看见两人一同回来时,马车也正好修好了。


“我们不同路。”在路口处,沈宴其实反悔了。


“都是去邺京,哪里不同?”


“郡主走官道,我走山路。”


“山中清幽,本郡主乐得与沈大人同行。”


禹司凤并不知道她会骑马,担心着她有没有受伤时就听到她这一番倒追的豪言壮语,生生顿住了脚步。


沈宴再找了个理由搪塞:“风餐露宿,恐怕委屈了郡主。”


“我不怕委屈。”


“腰牌。”沈宴叹了口气,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。


刘泠反倒是将腰牌收进了袖口,挑衅朝他扬眉:“嘶——好凉。”


禹司凤一脸怨怼,从前他将金翅鸟银簪给璇玑的时候,她可从没有贴身保管。


司命那个乌鸦嘴说可能会闹出些别的姻缘红线,还真就怕什么来什么。


羲玄殿下开始担忧起她历劫归来是不是想跳忘川了。


不行不行不行,必须把她和沈宴之间的关系扼杀在摇篮里!




一行人在金麟卫联络处安置了下来,晚饭上罗凡偷偷问灵璧,你们家郡主跟着大人到底有什么目的。


灵璧满头黑线,这种事怎么好说啊!


其余的金麟卫纷纷将吃饭喝水的动作放轻放缓,兴奋不已。


沈宴刚整理完随行的账册,来到堂前时就发现自己下属异样的目光,看来是对自己答应护送郡主一事十分八卦好奇。


刘泠见他来了,面露无辜之色,这个问题又不是她问的,耸了耸肩。


“大人,此行危险重重,我们带上郡主……”若她出了什么事,金麟卫难辞其咎,我们为何要惹这个麻烦,罗凡想问。


禹司凤在给她夹菜,看她思索的模样,轻声道:“不会有危险的。”


我会保护好你。


沈宴护送云奕回京受审,陛下和太子的意思就是要洗清徐家冤情,扳倒陆家,那么陆家必定不会坐以待毙,阿泠要跟着金麟卫便是要让邺京的人不敢轻易动手,逼他们动用虎啸营,此举危险异常,却最是有用。


虎啸营的死士云奕不会不认得,他是陆家陷害徐家的棋子,陆家却想不到这笔库银没有顺从心意到自己手中,这颗子脱手成了义薄云天劫富济贫的江洋大盗,人在生死之间必定会选择生的一路,到时候棋子也必将成为证据。


显然沈宴也是想到了这一点,才会同意阿泠跟着吧。


刘泠顿了顿,笑着扫视了一眼金麟卫,半是认真半是轻佻:“目的?自然是为了追……沈美人啊!”


沈美人!


禹司凤气急,他不好看吗?啊?他不好看吗!也没听她说一句禹美人!


罗凡瞪大了眼,视线在已经彻底僵脸的十四千户和虎系冷艳郡主之间来回切换。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大人不否认啊!!!!!不会是真栽了吧!!!


沈宴转身离开,刘泠自然不能放过这共处的大好机会,问了罗凡沈宴喜欢吃什么,拿起食盒装了就去找他。


沈大人喜欢吃素,那她就陪他吃好了。


禹司凤手中的筷子落在地上,他望着它的目光哀怨,就好似他的一颗心无人问津。


阿泠从前不喜欢吃青菜的,如今为了沈宴改了性子。


他有什么呢?守着她忘记的过去和一颗如今还喜欢的泪痣。


刘泠回身看向他,蹲下身握着他的手,有些自责:“你手上还有伤我都忘了。”


先前她看到他在修马车,新伤旧伤加在一起怕是轻易好不了了,你看你看,现在吃饭连筷子都拿不稳了。


“要不我喂你?”她有点心疼了。


他心下有些诧异,阿泠原来吃这套,想起第十世在高氏山山洞和浮玉岛打妖鞭的事情,也就想明白了。


可是随即罗凡又说道:“郡主,沈大人他快走远了。”


追呀!吃瓜金麟卫开始着急了。


哦!对!沈美人!


她提起裙摆想走,禹司凤拉着她的衣角,什么都没说,只眨了眨眼睛,惹得刘泠一片心软,柔声哄道:“等会我就回来了啊。”


她想了想又不对,一大群人吃饭晾着司凤算什么,于是亲自舀了一碗老母鸡汤,拉了罗凡做这事,交代完之后就去找沈宴了。


计划落空的禹司凤暗暗咬了咬后槽牙,此计不通啊。


罗凡懵了,他一个大好男儿给男子喂饭算怎么回事?诶不对,他为什么要听郡主的话?但是……如果以后两人成了,迟早他也得帮衬着。


他十分别扭地挪到禹司凤边上,试图拿起调羹。好在禹司凤表示自己不想吃,让罗凡的难为情并没有发生。


禹司凤留在原地等她回来。


罗凡莫名觉得空气中的醋味越来越重是怎么回事,谁喝醋了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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