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红凝*应渊/唐周】06春来复相见
12.
这里仿若一座鬼城，烟雾弥漫，阴气森森，一道道黑色的影子，仿佛从阴曹地府中飘荡而来索命的鬼魂，发出阵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。
红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，艰难咽了咽口水，看向唐周，不安地问道：“你看得见这些影子吗？”
“嗯。”自进了城，唐周感受到了浓重的阴煞气息，越往城中心走，就越发觉得怨气冲天。
杜怀生身为一个普通人，自是看不见，只是这街道上空无一人，阵阵阴风声呼啸吹得人睁不开眼，街道两边的房屋门窗紧闭着，让他感到有些不安。
一股阴暗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，这是一种非常古怪的味道，夹杂着浓重的血腥之气，若是旁人不小心路经此地，轻易便能被这些瘆人的东西吓跑。
城中没有一家客栈是迎客，也没有一家医馆在设诊，只有一些生活必备的店铺还在开设，如成衣店和饭馆，让漕运、官府的船夫帮工方便衣食。
红凝决定去找些草药消炎止血，在挑完了衣服后，还不忘问老板有没有洁净的绷布，老板人也爽快，送了一卷给她。
“不如......先去找我朋友朱康借宿一晚吧。”杜怀生提议道，公孙家远在城郊，此去怕是天色太晚了些。
唐周和红凝也没有其他办法，和他一同去找。
可朱康家也是大门紧闭，轻轻一推，门就开了。站在门口的三人正不知所措时，巷子里有一名妇人打扮的女子正鬼鬼祟祟地打量着他们。
红凝瞧见了，快步走到她身边问道：“大娘，请问住在这里的人去哪儿了啊？”
“你说朱康啊......”妇人遮遮掩掩地拉过红凝，小声地说道：“他早死了，谁让他得罪了我们县太爷呢，到现在尸体都没找着呢。”
“啊？死了？那莱阳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？”红凝愣住了，这么多的鬼魂在人间游荡，莫不是瘟疫一类的疾病？可也不像啊。
“别问了别问了，会惹祸上身的。”她匆匆撂下这句话，要不是家里穷，谁还愿意待着这个晦气地方。
她回到朱康家，跟唐周、杜怀生说了此事后，三人商议了一番，决定先在这里暂时落脚，晦不晦气的哪里还管的着。
“那我先去采些草药吧。”红凝一个人行动时速度快些，也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。毕竟爹娘千叮咛万嘱咐，万不可在别人面前显露妖身，唐周那是迫不得已，有了这个经验下次就不会出错了。
杜怀生则收拾起房间起来，寒窗苦读的他对这些事情得心应手，赶考路上再破烂的庙宇他都住过，这些自然不在话下。
唐周一瘸一拐地在院中找了个石块坐着等红凝回来，思考玉衡山上的雷劫究竟是怎么回事。
13.
反观红凝这边，别的术法是还未精通，脚程方面可是跟兔子精学了个遍，树林、洞穴、草原高山，跑得最快的就是她。
五十多公里的莱阳城她全跑遍了，才找到寥寥数棵裸花紫珠，这种中草药把止血和消炎这两种相得益彰的药效，发挥到了极致。
回程路上，她经过一个地方时，浑身不适，这里的怨气......尤为明显。这间宅子屋瓦破败不堪，布满了灰尘蛛网，一股股刺鼻的气味由内而外地散发着，尸体腐烂混合着血腥之气，让她忍不住捂着鼻子，跑到一旁的树干处弯腰作呕。
呼吸平稳后，她视线缓缓上移，宅子的牌匾写着公孙府，紧闭的大门边还挂了威远镖局的名号。
公孙家？这是不是杜怀生的未婚妻家啊？她壮着胆子一步一步挪了过去，想看得更仔细些。
这时，她明显感觉到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。
她曾经听其他化形的同族提起过要注意厉鬼，省得被吸了灵气丢去性命，没成想这么快就遇到了……红凝在心里暗暗叫苦。
只是去看时却并未发现什么。
暮色渐沉，街道上传来打更的声音，更加毛骨悚然。红凝紧张到手心发汗，心中一滞，绝不能在这久留，一个溜烟地飞快跑了。
在她走后，一男一女便出现在公孙府内。
“师兄，我今日看见怀生来了......我担心他会在城中提到我的名字，被胡啸天知道后陷入险境。”公孙九娘将自己忧虑的事全盘托出，公孙家上下几十口人被灭了门，他们二人如今的存在又只能暗地里做些事情，对胡啸天造不成什么威胁。
“九娘，可你也知道近日胡啸天招揽了一个妖道凌阳子，专门吃死人魂魄练功，我们遇上他简直是自寻死路。”战云作为她师兄，不免劝道：“你且看杜怀生如何做，我们再想下一步计划吧。”
“可怀生是我未婚夫婿，虽说如今阴阳两隔，我也不能看他涉险啊......”
“好了师妹，此事须得从长计议。”战云宁愿是杜怀生去冒险，也不能让九娘再死一次了。
公孙九娘看着红凝越跑越远的身影，愈加担心起来。白日里见他们三人同行，原以为让一众孤魂野鬼出现能把他们吓跑，没想到他们如此执着，公孙家要报的仇，不想牵连到旁人，决定今晚直接让杜怀生知晓当年的真相，希望他知道自己已经身死的消息，能尽快离开这里。
红凝哪里知道她的想法，连头也不敢回，生怕一个回头就瞧见一个七窍流血、绿幽幽眼睛的鬼伸出长长的舌头趴在她肩头瘆笑，连忙将那黏腻的眼神远远甩开。
好不容易跑到朱康家，她一连喝了好几杯水，才瘫坐下来，心有余悸地跟唐周、杜怀生说在公孙家的所见所闻，“我去看了一眼，公孙府根本就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，还血气冲天的，吓死我了。”
唐周见她这幅模样，想到她初见自己时也是差不多的反应，妖应当......不能怕鬼吧。要么就是这里的厉鬼没有牌位，就算入了地府也只有受苦的份，只好游荡在人间吞噬他人的阳寿或是灵力，不被黑白无常抓走。
红凝作为刚化形的小妖，又是花妖，没什么抵抗的法力，自然而然成为众矢之的的吞噬对象。
“怎么会呢？你看见的或许是另一个公孙府吧。”杜怀生嗫嚅着，言语间带了十足的焦虑和不安，他并不希望红凝看见的那处宅邸是他未婚妻公孙九娘的家。若真是的话，那只能说明......他们搬走了或是已经死了。
只是搬走了哪里可能有血气......
红凝觉得他说的好像也有道理，点了点头，“或许不是吧，那个地方还是个镖局，叫做......叫做......噢！威远镖局。”
杜怀生听完后，再也说不出半个字，失魂落魄地迈着虚浮的步伐径直回了房间。他和九娘一个饱览群书，一个行侠仗义，门当户对，青梅竹马，赶考那日他将祖传的并蒂莲玉牌一分为二交给了她，让她等自己回来。
等高中后就回来娶她的......为什么，为什么成了今天这个局面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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